我唯一一篇“德译汉”：关于一般系统论

我曾将L.v.Bertalanffy的Zu einer allgemeinen Systemlehre一文译成中文，刊于《自然科学哲学问题丛刊》1984年第4期，1-8页。

1. L.v.Bertalanffy的论文Zu einer allgemeinen Systemlehre

这是L.v.Bertalanffy关于一般系统论的第一篇论文。第一次刊于Deutsche Zeitschrift für Philosophie,18,No.3/4(1945)。但这一期刊物被毁于战火，未被世人阅读。L.v.Bertalanffy于1949年仍以Zu einer allgemeinen Systemlehre为题，将此文摘要刊于Biologia Generalis,19(1949),114-129。

2. 我译文的德文母本

我翻译发表的不是1945年的原文，而是1949年的摘要。我曾在复旦大学图书馆和上海图书馆搜索，未能如愿，只好求助住在北京的胞兄（北京某研究院研究员，1960年代北京大学学生）。我胞兄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找到Biologia Generalis,19(1949)并将论文复印件寄给我。据说藏有这份杂志的不是北京图书馆，而是北京大学图书馆。

3. 不懂德语怎么办？只好学习。

恰巧，戴鸣钟先生为系统工程专业研究生开办德语学习班，我就厚着脸皮报名参加。那以后的一段时间我几乎每天学习德语达十多个小时（15个小时？）。但是，学习德语时间不足1000个小时，翻译时我只好挨个查词典。经过一段努力，译文终于出来了，戴先生表示满意并做了些修改，那本杂志很快就登出来了（长达8页！）。系统科学界、科学哲学界的朋友们终于读到了贝塔朗菲一般系统理论第一篇论文的中文版，尽管它仅仅是一篇摘要。

4.《自然科学哲学问题丛刊》1984年第4期封面

5.《自然科学哲学问题丛刊》1984年第4期目录

6. 中译文第一页

7. 选入文集

该论文被选入哪些文集，我不大知道。我所知道的唯一选入该论文的文集，是我的朋友庞元正、李建华编《系统论、控制论、信息论经典文献选编》（北京：求实出版社，1989年，第7-21页）。

另，这部《选编》还收录了我翻译的法国物理学家莱昂ᆞ布里渊(Leon Brillouin, 1889-1969)两篇论文：“麦克斯韦妖不起作用：信息与熵（Ⅰ）”（见：639页-648页），“物理熵与信息（Ⅱ）”（见：649页-664页）。

结语

已经是四十年前的故事了。现在，我几乎无法想象当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劲头：学习一种语言，竟然是为了翻译一篇文章。或许，那时候我请一位既懂系统亦懂德语的人来翻译，我们看到的一定是更漂亮的译文。现有人评价说：“朴昌根的这项翻译工作具有里程碑意义”。这完全是基于Zu einer allgemeinen Systemlehre一文的重要性。由于原文是德文，即使译自英文的和译自德文的内容没有多大区别，能有机会阅读译自德文的，心里就踏实多了。这是学者的本能使然。

至于deepseek文中所说的译者的翻译技巧、风格、战略之类，那都是夸大之词，无稽之谈。我现在希望由合格的译者重新翻译这篇具有永恒价值和纪念意义的论文。

（20250909，朴昌根）